傅吉鸿铜仁写生新作(一):麻梨湾纪事

傅吉鸿铜仁写生新作(一):麻梨湾纪事

傅吉鸿铜仁写生新作(一):麻梨湾纪事

日期:2016-12-23 15:23:21 来源:齐鲁艺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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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画家】
   傅吉鸿

   1975年生于重庆万州
   西南大学美术学院副教授
   山水画硕士生导师
   重庆市中国画学会秘书长
   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
   2012至2013年中国艺术研究院访问学者


 

   麻梨湾其实并没有什么麻梨树,以前是否有不得而知,倒是有很多麻柳树倒伏在河岸两边,也许是“麻柳”误为“麻梨”也未可知。几十户人家的木制房子沿马路两旁并排成一条街,都以经营农家菜馆为业,主菜是一种巴掌长游速很快银光闪烁的麻鱼,味道多以贵州惯常的酸汤鱼的做法为主。街道、房间都很干净,一如这里干净的水——止无娱乐,每天吃完饭去荷塘散步成了山村生活唯一的消遣。

   沿着村边的堰沟朝田的深处走,堰沟里的水似乎永远没有干涸过,一直清澈、欢快着。两旁全是零零星星的荷塘,因为当地即将开发疏于打理的缘故,里面荷花也长得零零星星的,不过这野塘的美倒是正合我意。 


   (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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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惯了挤满硕大叶子密不透风的荷花这里反而多了几分疏朗,每杆都那么消瘦,互相也不挨着挤着,如那羞怯的少女见了陌生人一般离得远远的。叶子高低大小并不统一,花自然就开得次第,盛放、半开、花骨朵……我倒喜欢那半开和花骨朵的,半开的荷花形、色均好,如那青春年华的容貌,美得正是时候;花骨朵的色彩浓郁,水木清华凝聚于荷尖上的那一滴饱和深紫,如琼浆玉液般向下渐次浸染,渗透进粉绿色花瓣的每一丝脉络里,像血脉贯通下莹白肌肤的那层透明光韵。


   因为疏朗,荷的影便也显了出来,随光的变换扑簌迷离。黄昏里,朗月下,一温柔,一清冷,各自妩媚。黄昏时,月亮已经升起,太阳虽还没下山,不过白天燥热的温度已然退散,天空与远山深深浅浅的蓝倒影在田里,有四只纯白的呆鹅还在觅食,颀长的脖颈在荷叶间伸缩隐现。见我靠近,警觉地把脖子高高抬起张望,像田里一直也张望着的莲蓬。莲蓬已然很多,莲子可食,挑饱满的折下,剥开外面的绿皮儿即是,其味似生花生、抑或生板栗,嫩者清甜,老则略苦。人生不正也如此?少时不识愁滋味,生活永远甜滋滋有盼头;及至年长,历过甘苦,沉淀了岁月,苦自然渗透进那份成熟或沧桑里,要不然人人都想着年青不愿老去呢?莲心可入茶,可惜没带茶具,不然定在这野塘煮这一壶清心,不必美女添杯,自有荷花仙子侍侧。还有田埂上的野蒿开着雏菊一样的细碎白花和诗经与宋画里都常描绘的红蓼和水白菜。偶尔会遇上劳作归来的农人,闲话三两句无关痛痒的寒暄,似懂非懂的不必过脑子,都随这堰沟里奔忙的清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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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更暗了些,荷塘里的水光更加暖起来,像一抹蛋黄搅碎了揉在水里,夕阳那最后一道光亮还在蛋黄外嵌了一道金线,远山和村舍渐渐模糊隐约进逆光里,村舍一律灰色的瓦屋顶,白粉墙或黄色的打了桐油的木板墙,绕着袅娜的炊烟逾显昏沉静谧起来。月光下荷塘的美我们只需要重温一遍朱自清的《荷塘月色》即可:“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婷婷的舞女的裙……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的泻在这一片叶子和花上。薄薄的青雾浮起在荷塘里。叶子和花就像在牛乳中洗过一样;又像笼着轻纱的梦……”这荷塘的美的确是要在月色的辉映下才更加凸显,昏暗的夜色营造了一个安静单纯的欣赏背景,就像舞台上的表演开始前都要闭上幕布关掉灯光一样,灯光一暗,台下就安静了,然后追光灯亮起,主角出场……暮色幽蓝,暗夜虚化隐约了一切的不相干,只留下影影绰绰的荷;也怪,我却愈发觉着荷的清晰来。原来要看清一个东西有时是不须要太亮眼的。白天原本嘈杂的知了也停歇下来,山村越发的安静,堰沟里水流的汩汩声似乎也越来越响亮了。这时往往会有风,从远处的田埂上拂来,轻盈地掠过荷叶的表面,或从荷梗的缝隙间穿过,挟带着儿时闻到过的荷香,沁人心脾……虽然每天都有研究生们陪同,但我却觉着这荷塘是完全属于我个人的。荷香和着融融的月色包围了我,带我回到儿时的乡野,一切有关荷的记忆也都清晰起来……

 
      在下坡湾的田里,我家原也有一小片荷塘的,高高的叶杆可以盖过我的头,正好遮住太阳,我躲在下面,透过荷叶的缝隙看妈妈在田埂上摘丝瓜的剪影。四围的香稻已经开始泛黄,金灿灿的围着这一池碧绿。我随手扯一根稗子(野稻)在荷塘里搅水,原本在水面上玩耍的小鱼虾惊吓得钻进深水处,却有青蛙误以为我晃动的稗子是飞动的虫蝇蹦跳过来觅食,吊在稗子上,我赶忙将稗子扔得老远。其实欣赏荷花的美是要付出艰辛的,总是在这大汗淋漓的三伏天里才开;吃藕更是辛苦,挖藕的季节总要在三九的严寒里。临走妈妈会摘上几片荷叶回家盖在泡菜坛子上,我则用来戴在头上,上面留一小截梗,梗上插上几枝“杀仗草”,像极了那戏剧里李闯王或是豹子头林冲的帽子,佩上父亲他们演样板戏用的裹着锡箔纸的大木刀,明晃晃的……不过据说荷叶连梗摘下会导致烂根,所以若要大量割荷叶往往会把中间的小叶盘留下。记得那时的花少有这专供观赏的红色,都开的白色,纤尘不染的素净,且往往开在不容易够着的荷塘中间,一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清雅含蓄姿态,不像现在这般触手可及。春夏季节的荷塘会滋长美丽的浮漂(浮萍),这充满诗意的嫩绿的小草却有着极强的繁殖能力,三五天就铺满了整个水面,妈妈说要打捞上来,不然荷塘里的鱼就透不过气来。先是背回家喂猪,后来猪也吃不过来;若是铁锈一样的红色浮漂,覆盖力更甚,猪也不吃,就捞起来田埂上嗮……
 
 
   其实秋冬时节的寒塘也是极美的,花早已凋谢,仅留下褐色的莲蓬和大片枯萎的叶,卷曲、倒伏在褐色的泥塘上,夏天那一池蓬勃的碧绿瞬间凝固成这样金属般的倔强模样,让人觉着人生就像电视里切换镜头般恍若一瞬。偶尔有一两只白鹤飞来停在荷塘里残存不多的水面上捉鱼,不过她们的收获远不如夏天绿塘边的翠鸟了。“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花魂”,红楼梦里宝黛吟和的这两句诗若用来形容这残荷的凄美倒是十分贴切。莫非正是那绿意葱茏的生机都埋葬进寒冷的淤泥里,才滋养成这清脆甜香的藕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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