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杨越——读李白丁京剧油画作品

  文/戴云亮

  白丁与我聊天，说他正在创作一批有关中国京剧题材的油画作品，京剧演员那种呜咽咄吒，轰霍腾掷之势，舞台灯光下那兜鍪绣铠发出迷人的色彩，以及京剧独特的音乐都让他感受到一种慷慨激扬的民族气派，颇与他舒展的性情相吻合。他告诉我，想尝试用西洋油画的艺术语言来叙说中国故事、传达中国精神。我知道其对艺术执著的追求与达观的态度，过去曾在水彩画领域取得过骄人的成绩，这几年却总是在油画的天地里转悠，尝试着用各种不同的方式来琢磨，探求自己独到的“笔墨”语言与形式表达，厚积薄发，作品虽出产不多，却可以看出他百折不回的努力，不久，我应邀去了他的画室观摩他的新作。
  站在白丁的大幅戏剧油画作品前，我仿佛感受到一种亲临现场的震撼，似乎听到京剧锣鼓铿锵与演员的激昂行腔交汇在一起的汹涌气场。画面上华丽的、富有节奏变幻的色彩，豪放不羁的笔触刀痕让人体验到精神的酣畅，一切都似乎在动态之中。恍惚、跳跃、闪烁、光色摇曳、缤纷、锣鼓声韵，把那海纳百川，集昆剧之瑰丽，汉剧之典雅，梆子之活泼，生来就得到皇城赋予的傲慢、凝重甚至带有几分程式的京剧神韵传达得淋漓尽致。
  古典京剧舞台灯光下那绚丽多彩的行头服饰、兜鍪绣铠在人物的动态情感下所产生的效果是令人炫目的。白丁画面上驿动的感觉，恰如其分地表达出了这一切。大刀阔斧的写意背景与纷繁错落的造型塑造适成对比，缤纷的色感与飞扬的“笔墨”营造出了热情迷蒙的空气感并恰如其分地表现出相应角色的气质神韵。而我们在观赏他所塑造的一个个形象时，分明可以感受到作者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企图，所要表达的艺术境界已超越了那程式上的亮相动作，在用笔、用色的一招一式间流转的生命形态，在一个又一个流光溢彩的人物塑造中，通过舒展、有序而不拘的激情，一种富有中国意味的、热烈又含蓄的情调。这种情调无疑使白丁这一幅幅“煽情”的作品远离于那种照片式的怀旧以及过于空洞抽象的表现形式而自然生成一种情感意象，一种具有不管是东方人、还是西方人都能品赏、领略的情感意象，以及所产生的种种闲情逸致。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们观赏作品其实真的无需太多的学究气，作品中那丰满的情感意味往往就存在于把玩那色相与笔触的辉映、秩序、节制、协调、流动之中。就像荷兰人梵高，把生命的感动注入那激越、富有个性的作品那样，白丁也期望要把内心领略到的一切通过自我的视觉语言揭示于世。他对戏剧意韵的感觉是如此的强烈与真切，以至于很自然而然地在笔触和色彩中充分展现了他的灵魂，像锣鼓一样铿锵，像宝石一样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