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寺钟
1963年出生于安徽宿州
安徽文学艺术院一级美术师
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
中国美术家协会水彩画艺术委员会副秘书长
安徽省美术家协会副主席
安徽省文联国画创作院院长
安徽省中国画学会副主席
安徽省学术和技术带头人
享受省政府特殊津贴专家
第三届安徽省美术大展总评委
第四届安徽省美术大展总评委
第五届安徽省美术大展总评委
第十届中国—东盟青年艺术大展评委
第七届中国体育美术作品展评委
第九届全国水彩·粉画展评委
第二届全国小幅水彩画展评委
第二届中国粉画展评委
第十届全国水彩·粉画展评委
首届中国水粉画展评委
作品入选第八、九、十、十一、十二届全国美术作品展、中国百年水彩画展、中国美协第十五届新人新作展、全国首届水彩艺术展、百年华彩乐章——中国当代优秀水彩画家提名展。获第二届“李剑晨奖”水彩双年展金奖,第六届全国水彩粉画展铜奖,第七届全国水彩粉画展银奖,第八届全国水彩粉画展优秀奖,全国第十三届群星奖铜奖,纪念延安文艺座谈会讲话发表60周年全国美术作品展优秀奖,第六届、第七届安徽省艺术节美术作品展金奖,第十六届国际造型艺术协会代表大会美术特展铜奖,2006全国中国画家提名展优秀奖,纪念叶浅予百年诞辰全国中国画提名展优秀奖,及纪念中国改革开放三十周年——全国美术作品展览(特邀作品),第十届中国艺术节全国优秀美术作品展。
作品入编《安徽美术五十年》、《中国百年水彩画展作品集》、《改革开放·中国美术三十年》。出版有《中国当代画家·丁寺钟作品选》(安徽美术出版社)、《意象之间·丁寺钟水彩画作品集》(人民美术出版社)、《丁寺钟水墨作品集》(中国民族摄影出版社)等。
梦幻丁村
文/潘耀昌(上海大学美术学院)
在上世纪的话语中,版画、水彩画都被视为外来画种,例如,把引进的西方版画称为创作版画,以区别于被贬低的中国传统版画,把水彩画归为西洋画,有别于传统国画,包括水墨画。异域文化传入,与当地文化融合,生长出本土的根系,是一个必然的进程。但是,特别在20世纪上半期,在当时中国国家整体衰弱的特殊条件下,这种引进付出的代价是惨重的。新文化运动思潮,将一切西学都视为科学、现代、进步的产物,将之置于本民族传统的对立面,割断了本土文明的延续,所造成的伤害是严重的,使新文化与本土传统的接续,由于之间造成的断层而变得十分困难。

丁寺钟 徽州系列•日蚀 86cmX115cm 2013年
引进的水彩画,与油画一样,观念和方法是西方的,观看习惯是西方的,最初建立在学院传统之上,在科学主义、光学器械图像基础之上,将透视、解剖、明暗、光色原理作为视觉依据和审美评价框架。虽然,从材料上看,中国也有自己的水彩画,但引进的水彩画观念和方法是外来的,中国习者只能跟着西画样式亦步亦趋。随着西方现代艺术传入,中国水彩画亦随着变化,但思路仍受西方主导。新中国早期曾提出民族化主张,因视野狭窄只限于表面,尚未触及文化深层。水彩画真正的本土化革新大潮约始于70年代后期,在海外华人画家程及等的示范下,中国画家开始私下进行实验,与西方传统模式渐渐拉开距离。

丁寺钟 徽州系列•桃源雪月 80cmX110cm 2013年
根据当今国内水彩画界的流行观念,专业社团不宜办成保守的行会组织,而应营造开放的局面。例如,画家刘亚平针对水彩画现状提出引进狼群的理论:“对一个画种过度呵护反而不好。用种群理论打个比方,对鹿群过度呵护,反导致种群退化,引进狼群,能使鹿的种群优化。因此水彩画界要引进一些挑战性因素,如狼性,野性,要产生危机意识。目前水彩画界不够活跃,种群生命力不旺,缺乏生气。因此,要允许有些人出格,做些探索性的尝试。”
“意象”这个概念是立足本土的具有挑战性的重要话语之一,新时期伊始,其使用频率渐高,尤其在绘画领域,“意象”这个概念的流行,本意在与西方观念和方法拉开距离,区别于先前的创作习惯,意味着将立足点从西方中心挪到本土文化的历史积淀中,代表着当今的主流意识。“意象说”,后来又衍生出“心象说”,二者都归于中国传统美学思想,注重情感、印象的表达,确切地说,就是恢复传统中国画目识心记的长处,从本土悠久传统中寻找理论依据,破除西方科学主义、光学器械图像的习惯模式,通过寻根恢复缺失的传统,建立当代中国水彩画的国家民族本体语言。在这方面,合肥画家丁寺钟(1963——)的探索颇具代表性。
丁寺钟作画,强调个人的和民族、地域、血缘的身份特性,力主建立自己的文化样式、创作样式,以别于其他国家、其他地区、其他人。谈到自己的创画,他在吸收西画光影氛围的同时,建立与西方不同的叙事方式,创造中国文化中所说的意象。他认为意指内涵,内核,内在品格,意境;象就是形,是意的外化物象。他欣赏“似与不似之间”的说法,认为它是东方文化的内核,并将这种身份的认同归纳为“意象之间”。

丁寺钟 徽州系列•砚山村的春天80cmX110cm 2013年
其重要创作主题就是皖南徽州地区村落景色,主要体现于《徽州》和《丁村》两大系列。那里的村落古镇有深厚的历史积淀,凝聚着一个社会群体的文化,如何有情有致地展现其凝重和沧桑,是画家设定的课题。月下独步的体验给他以极大的启示。夜深人静之时,借着皎洁的月光,观赏影影绰绰的景色。夜幕隐没了一切细节,月下对象的特征充分凸现,暗光的自动过滤成就了高度的概括,正如画家所言,暗合黄宾虹“雨淋墙头月移壁”那种感悟夜山的形式和意境。他由此以一种似是而非的抽象取代具体景观,摆脱首先识别对象的观看习惯,造成穿越时空的感觉,激活了一段个人尘封的记忆,由此产生出历史文化的厚度。如画家所言,月下“一个人独步,历史很容易走近”。这种现实的感受,经过目识心记的处理和想象的发挥,转变为一种视觉意象。《徽州》系列起因于此。这样的画面容量很大,折射出对徽州人文地理特色的深度理解,有北方人豪迈与苍凉的味道,那种金戈铁马、北雁秋风的气概,而其中的宁静和幽暗,又像古琴那样缠绵悱恻。而《丁村》系列则是这种样式的主题深化,其中画家的诗人气质,激起了文人墨客的喟叹,称其“优美,悲凉,如梦似幻,如泣如诉,烟波浩淼”。《丁村》是子虚乌有、虚无缥缈的,不是现实中具体的某个村落,而是画家心中逝去的伊甸乐园。画家不作对景写生,而重在画观看后的直感和印象,即所谓的意象,画面里包含着“知白守黑”、“天人合一”的概念和理想。
《徽州》和《丁村》系列都经历实验过程,经历从图式摸索到丰富内涵的过程,丁寺钟找到一种得心应手的表现方法,强调书写线条的韵味、节奏感和诗意境界,其画面渐渐变得深沉而执著,既非常具体又高度抽象。批评家苏传敏称,其“‘意象’——细看似是而非,整体清晰浓烈。不是正像人的心理世界,‘溟濛’而又清晰!”。例如,《逝水》,其水色墨韵,产生混沌中蕴含苍凉破败的意境。又如,《暮雨青山》、《春山湿翠》,其单纯用色和版画效果,发人以雨雾溟濛诱人遐思的悠情。
《徽州》和《丁村》系列,是意象化、诗意化的中国叙事方法,完全是中国文化样式,得到冯远等专家称道。对丁寺钟的评价,一位英国专栏作家在题为“冲破传统”的文章中指出,他不仅突了破中国传统,而且也突破了英国水彩画传统。

金塘深流
皖南村落的景象,经过记忆的过滤,被抽译成高度概括的基本元素,再由这些元素以水和墨色为媒介的重构,不再是某个具体景点,不再是特定的地貌和人文景观,而是一种表达神秘朦胧的诗性世界的基调和旋律。联系作品的标题可以发现,丁寺钟的叙述方式,玩味于词语与图像之间,将视觉图像与诗性语言结合,其意象具有文学的、抒情的意趣。
系列化的创作有助于这种意象表现的挖掘,各种各样的记忆重构,图像元素与象征符号的诗性句法,可以转化成音乐性的语境。如果说,单幅画是诸元素的抽象综合,那么系列画不是单幅画的叠加,而是整体融合,是记忆的全景,其内在的时间序列,叙述出画家的心路轨迹。如果说《徽州》系列还在乎客观对象性,那么《丁村》系列就是徽州印象的主观升华。
过去,黑色一直是水彩画的禁忌,也是水彩画和国画的分野,而丁寺钟突破了这条界限,启用了黑色,而且使用中国研墨,将国画泼墨泼彩的手法引入水彩之中。寺钟对黑色情有独钟,他用黑色,辅以书写味道,使画面显得更有力度。为克服黑色颜料与其他颜色的不协调,画家加入了研磨的墨。自1997年始,他尝试适当加些研墨,取的是徽州块墨,其效果好于成品黑色颜料。因为成品颜料胶大,与水彩不溶,会破坏其他颜色,因之显得不入调,而加水稀释又因过稀而不出效果。研墨有大小不等的颗粒,加点水彩,有点胶,因此有沉淀,使黑色变得灵动。寺钟画中沉淀物多为墨渣、群青、赭石,矿物颜料,带上书写的绘画痕迹,深处加一点浓墨,特别具有魅力。至2000年,他完全掌握了驾驭研墨的能力,版画和水彩画名家王维新如是评价丁寺钟的画:“我特别喜欢他墨色效果比较强而且相当概括的东西,水彩画里面一般不用粉,不用黑,但我看他画里面用得很深,黑的成分跟中国画有一定关系,层次变化特别多,这是不容易的,可以作为水彩画界研究的课题。”史论家邵大箴说,“他将传统中国画点擦皴染的‘笔墨’功力与西画的块面造型及构成法巧妙地结合在一起……他的近乎抽象的意象水彩画也与西方的许多抽象画不同,有东方的、中国的情韵,有激越不失沉稳、狂放不失严谨的气度。”
虽然寺钟打破禁忌使用黑色,但在表现白色时,仍维持传统水彩的本色,只用留空而不施白粉,他的留空技巧亦属上乘。伴随着留空,他画中有许多偶然性东西,他重视即兴发挥,强调创作的自由和智巧。他认为,关键在于如何收拾、处理偶然性,不然其审美效果难以表现出来。这种效果只有用于特定材质时才能显现,他追求的就是这种独特材质之美。因此,他的画非但别人无法临摹,自己也不能如法炮制。

银塘舞姿
寺钟在实践和理论方面都有个人独到之处。除了墨色和留空的特长之外,他还善于利用纸张自身肌理,借之表现雪月痕迹等效果。他作画一般不打草稿,最多仅用铅笔布局,划分几个大块,作为构思。房子是块面构成,画面运用浅空间,即弱化的空间,消解传统西画的透视模式。他非常喜欢传统中国版画的线条。这种版画与所谓创作版画不同,但它也是有独立创意的,是刻工和画家结合的产物,当然,文人画家作用更为重要。他反对盲从,认为应该反思一些先前似无非议的观念,诸如“水彩画是引进的画种”,“新兴木刻”等。其实,宋代工笔画,从今天意义上说,就是标准的水性颜料的水彩画。又如,徽派版画,现在看来非常经典。在多元化和跨界盛行的时代,他还清醒地意识到必须反省的问题:语言多样化之后,最大的缺陷在于把原先的绘画印象颠覆了;而试验性作品盛行,容易流于肤浅和雷同。
给丁寺钟以文化自信和创作灵感的冲动来自90年代起走出国门“看中国”的体验,特别是美国古根海姆美术馆“上下五千年”展览,兵马俑等作品,体现出自由、夸张、概括和大度,那种天马行空的气概,以及对内心、自我的强调。由此,他豁然开朗,深感中国现代美术必须有不同于西方的样式,但水彩的中国化不简单等同于“水彩的中国画”,而是充满中国文化精神、浸漫水彩本质语言的、有中国气派的艺术样式。于是他找到一个立足点,这就是民族、历史、血缘的身份认同。经过历史筛选能传下来的都是精华,是博大精深的东西。对中国文化的信心逐渐凸现,这是开放改革进入佳境的新气象。
当今“意象”这个有中国特色的概念似乎被过度使用,甚至泛滥了。其实它不是具体的风格或样式,而是创作方法。坦率地说,“意象”之所以受到重视,因其源于生活和视觉直观,又直接与记忆和想象有关,经过遗忘的筛选,滤去枝节,保留并概括出最生动的部分,再通过想象和审美的加工创造,故能产生充满活力的动人形象,有别于西方科学主义、光学器械图像的传统,被珍视为中国艺术的特色。



皖公网安备 3401040270060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