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辉的绘画:孪生的欢愉或花花公子的苦行

葛辉的绘画:孪生的欢愉或花花公子的苦行

葛辉的绘画:孪生的欢愉或花花公子的苦行

日期:2015-06-18 14:32:13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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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可君


  生命是孪生的,在我们出生的那一刻,我们的身体其实已经被偷走了,这是法国残酷戏剧的实践者与疯子诗人阿尔托(Antonin Artaud)的深刻经验,我们要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只能借助于另一个身体,但这个身体是缺席的,在什么时候我们可以获得这另一个缺席的身体?那是在梦中,在艺术之中,而葛辉的绘画奇妙地兼顾了二者。
  进入了现代之后的绘画,仅仅是绘画自身的影像(image),所有的形象在分解之中仅仅留下余影(Shadows of Image),在主体死亡之后,也仅仅剩下对主体的哀悼,或者说每一个生命都携带着一个亡灵(ghost, specter),一个伴随的生命,生命的共在(with-being)之中自身是缺席的,即现世的世界已经成为了影像,成为了所谓超实在(hyper-reality)的世界,我们只能借助于这个余影来感知世界,因此,葛辉绘画上的那些个体并不是独立的个体,非常奇特的是,总是有一个伴随的影子与之重叠在一起,如同庄子寓意书写中的那个“罔两”(影子的影子),我们是联体的孪生生命,而那个抹不去的生命,它并不言语,而是悄然而立,这个影子反而更为实在与具体,这让身旁的那个实体显得滑稽与可笑,让现实自身的合法性荡然无存,这种讽喻的效果,让葛辉的绘画显得异常具有现代性的诗意姿态。
  这个双重的孪生生命,既是作为音乐人的葛辉对现实的怀疑与忧虑,也是对生命的疯狂拥抱,但二者总是被重叠起来。比如画面上裸露的女性,带有某种孤寂与茫然,面对着身边的自然世界,看着我们,但并不与我们交流,她总是被一个充满甜蜜氛围的梦幻情调所萦绕着。甚至,葛辉就直接画出一对联体的长发女子,带有生命刚刚出生的那种新鲜,那种错愕,但一下子就成熟了,这是时间的错位与重叠,葛辉异常准确地以自己的独特想象捕获了他这一代人的生命形象:对于出生于1980年代的中国孩子而言,是在卡通动漫与网络影像中成长起来的,一开始就把自己投射进了一个幻像的世界,因此,他们永远不会长大,一直是孩童,但又有着对虚拟的不信任,如何处理这个困难?这是葛辉把自己的绘画世界置于一个梦幻状态,梦中的事物都是恍惚的,可以变幻的,它的语言是无法被翻译,只能以欲言又止的方式呈露出来,也是回到生命最初的那个雌雄同体,如同柏拉图对生命的最初想象。
  当然,在葛辉这里,这还带有一种福柯思考波德莱尔时所言的那种现代英雄的气质:即,“花花公子的苦行主义”!我在葛辉身上看到了这种浓郁的现代性艺术气质,在同一代人中,这是最为难能可贵的。一方面,要做到时尚与当下,葛辉作品上的颜色与人体都是当下最为鲜活与肉感可触的;另一方面,则是画面上的那些带有传统韵味的工笔线条和不断流荡开来的纹理,以及画面上那些有着裂纹的肌理,都是精心制作的,暗示时间的古旧痕迹。葛辉作品上的时间性就是永恒童年和极端老化之不可思议的结合。
  这在葛辉所画的那些名为《我的马》的系列作品上体现得更为具体,这些马一根根毛发闪光地抖擞着,而背部硬朗,有着唐三彩一般的玉质裂纹,那奔跑的骨节尖锐响亮,有着鼓点的节奏,这是有着浪漫主义骑士气质的马,也是有着中国古典韵味的马,也许还隐约有着葛辉自己独有个体形象的写照,因为他自己就养过几年的马,马的那种内在的习性似乎成为葛辉生命的一部分,而且,那是一匹匹音乐的马,它来自梦想也奔向梦想,仅仅是穿越我们的视线,让我们着迷,让我们怀念生命那狂野而饱满的另一半,那是我们生命本来就有的余影。
  在那些精致而小巧的作品上,马的天真浪漫得到了更为自然的表现,就如同孩童们的涂涂写写,如同儿时的连环画与小童书,每一幅都充满了自在的欢愉,天然而聪慧,观众要带着天使的微笑来凝视这些画,似乎整个画面的毛孔都打开了,都在牙牙学语地诉说,那是一个“小于一”的世界,那是一个一切都在发芽的世界,那是画家能够自如地让自己的天赋与艺术的天机满心而发的世界。
  葛辉作品上这孪生的生命形象不再是当下的男人与女人,而是回到了动物性的生命,此动物性也并非比人类低级,而是赤裸生命的暴露,它们经过卡通的某种变形,与植物、动物融合起来,具有某种梦幻的幻觉特性,这些人体不是在人世间存活,而是在某种梦幻之中到来,他们有着另一种面孔与语言,他们所言的是生命之外的味道,如同中国传统所言的“味外味”,不是人性的本质,而是人性对某种例外状态(state of exception)的经验,生命一直处于惊恐与梦想的余外状态,肢体并非身体的部分器官,而是可以独立生长的“无器官的身体”,并非日常与正常状态下的躯体语言,而是天使一般的只言片语,这是幻影在言说,赋予这幻影以生命,极为强烈的生命,形成了葛辉的语言。大片的单色以及简化的人体,仅仅是这种余化生命的情态的表现,如此梦中的呓语只有当生命处于余外状态时才可能倾听得到。这也是新的诗意的可能性,余外生命也是具有梦想气质的纯然生命,悬搁了善恶的判断,让我们回到更为赤裸的生命状态,这是我们这个文化所可能梦想的“新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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