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机构应该是一个桥梁——熊宇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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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4-09-24 11:52:06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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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 妄想的飞鸟 熊宇个展 (现场1) (千高原画廊  成都)

  新艺术沙龙:您的第一场个展大概是在02年,名字叫做“光之池”,这个展览是怎么样的情况?
  熊宇:这是我第一次在北京做个展,个展的规模不是很大在炎黄艺术馆的一个厅展出了我从研究生到毕业这个阶段的一些作品,有二十件作品。这个阶段的作品很多和水有关系,所以当时取名叫“光之池”。那个时候画面颜色比较清澈,符合外界对我这种形象的记忆,大眼睛大头的形象,黑色的衣服这样的。在当时看,很有未来感。当时是90年代末20世纪初,有个很火的电影——《骇客帝国》,有很多人觉得我创作的人物很有电影里的那种未来感。
  新艺术沙龙:02年中国艺术市场还没有发展起来。
  熊宇:对,当时还没有发展起来,当时给我做展览的是环碧堂画廊,我也是第一次跟画廊打交道,那次算是正式的合作。

2006年 安静的流逝 熊宇个展  (现场) (环碧堂画廊 北京)

  新艺术沙龙:当时第一次跟画廊合作之后,您是什么感受呢?
  熊宇:首先我会觉得,和画廊合作有很多东西会超出艺术家理解的范畴。因为艺术家都只会画画,也没有想过这张画或者那张画可以卖,没想过这些问题。画廊真的买这些作品的时候,自己会有疑问,买这些作品干嘛呢,当时真的会这么想。以前读书的时候接触市场,当时可能有人喜欢你的画,会买你的画,但买得比较少。也许一年有几张画可以卖掉,有的人会和你交流,告诉你他喜欢你的画,有的人会到你工作室参观,觉得喜欢就会买。和画廊合作以后突然觉得艺术市场和我们离得很近。

2008年塔罗 熊宇个展 现场 (环碧堂画廊  北京)

  新艺术沙龙:当时您才20几岁。
  熊宇:刚刚研究生毕业,大概25、26吧。
  新艺术沙龙:他们全部把作品买断,您当时觉得很奇怪?
  熊宇: 对,我当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有点像那种听过的传说突然发生在自己身上。
  新艺术沙龙:那后来也是跟他们合作?
  熊宇:对,后来也是跟环碧堂合作很多年,一直到08年。
  新艺术沙龙:在这个过程中其实他们也在帮助你的市场在成长。
  熊宇:是这样的,画廊做了很多工作,最大的作用是,他帮你解决了经济上的问题。从此以后,你就不用为经济担心了。别人跟我聊的时候会说,艺术家非常没有经济的计划性,太不懂投资,太不懂挣钱。其实,我觉得艺术家确实不懂这些东西,因为他追求的是精神上的探索,对于物质上其实是没有那么多追求地。没有这种追求的结果,你会发现艺术家很穷。那怎么办?当时,办法中的第一种就是找个相对轻松的职业来维持你的生计;第二种就是尽量让你生活的必需品压缩到最低。因为这样的话你就会更轻松。如果你去追求豪华的生活,那就会很惨,不去挣钱肯定不行。要选择不挣钱,生活就必须简单起来。当时最早的时候,我们坚持艺术创作都是用的这两条路,一种找个轻松的职业,一种让自己的生活过得紧一点。

2008 巴西圣保罗美术馆——建构与解构中国当代艺术展览   现场 (巴西  圣保罗)

  新艺术沙龙:您当时的工作是什么?
  熊宇:我当时已经到川大当老师了,相当于有个稳定的工作,工作也不是特别紧。当时画廊给了你这种好的经济条件以后,你就会发现自己变得更轻松了,因为你经济上没有压力和负担,甚至有很多想法都能够实现。比方说上次提到的“影子城堡”的创作项目,挺花钱的,当时花了十多万,我当时为这个展览准备了二十多万。如果没有画廊之前给你的支持,这是没有办法去实现的。之前我一直认为中国的艺术家的工作有点像小工作坊,就是自己找个画室画画。当时,我们看到国外的艺术家,在做非常大型的作品。当跟画廊合作以后,你会发现你也有这种可能性了,你可以做更庞大的作品,那些以前根本没有办法去想。今天你去问一些年轻画家,问他为什么不做装置,他会很本真的告诉你,因为画画便宜,绘画的成本很低。但如果和画廊合作,这个花钱的项目有人给你出钱,那你的艺术道路可以走的更好。这就是最早我们和商业合作,和艺术市场合作得到的一些帮助。

2007年德国亚洲文化论坛 CHINA BLUE中国艺术展(现场)(德国 柏林)

  新艺术沙龙:其实我觉得有市场在,有艺术机构的推动,对于艺术家的成长是非常好的。就像您刚才说的,有些艺术作品实施不了,就是因为经费的原因,这样反而容易扼杀艺术家创作的灵感。
  熊宇:不光有经费问题,还有空间问题。有很多作品,如果是做大型作品,就需要找可以承担的空间。我后来为什么愿意去管理川大美术馆,是因为我觉得可以给别人提供一些方便,可以给年轻艺术家空间的支持,让他们有更多的机会。当时就觉得艺术家要实现一件作品,空间很重要。所以说有画廊来提供空间和经费的支持,是非常重要的。

2011年  穿过心中的镜子 熊宇个展    香港 半岛酒店

  新艺术沙龙:后来业界有传闻说你的艺术发展之路跟一位艺术经纪人有着很大的关系,这位艺术经纪人也帮助了其他艺术家的成长,你觉得他给你带来了什么?
  熊宇:我觉得第一,他把我带到了艺术市场里面;第二,他带给我一些来自外界的不同于以往的反馈。因为以前很多的反馈来自于学术,更准确地说他带给我的反馈是来自于学院以外的。在学院,对艺术家的作品会有一种判断,但是他从市场带回的判断是另外一种。我以前不太注意普通人的看法。我觉得艺术家就是艺术家,你不用在意别人的观点,自己搞创作就可以了。但是从跟他接触开始,我开始注意到别人的感受,当时我的理解是,虽然不一定要去迎合别人的感受,但是懂得别人的思维方式和看法并不是坏事。
  后来,我做艺术机构,做美术馆有个重要的概念就是:艺术机构应该做一个桥梁,做艺术家和公众之间的桥梁。

2009年芝加哥艺术中心(大千世界-中国当代艺术展现场)(美国 芝加哥)

  新艺术沙龙:对,而且可能每个经纪人对你的作品感受不一样,他对这件事情的推动方式也会不一样。
  熊宇:对,完全不一样,而且他们会介绍很多朋友给你认识,比如和画廊合作之后,会介绍媒体的朋友、策展人、批评家等和你认识,这些人以前可能都不认识你,通过这个渠道,可以产生关系,你也可以通过他们的反应来看到一些东西。
  新艺术沙龙:作为一个和经纪人合作过的艺术家,您觉得我们中国这种大的环境之下,艺术经纪人的存在对于艺术家的意义是什么呢?
  熊宇:我觉得艺术经纪人对艺术家的意义,是一种帮助和支持。我们中国艺术市场之所以发展到今天,一是因为很多资本到了这个市场;二是艺术市场有了这么多的经纪人和机构。回头看90年代的艺术家就会觉得,比起今天差得非常非常地远。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中国艺术到了今天,回头再与90年代对比,会发现中国艺术有了很长足地进步,包括在海外的展览,它的质量数量,都有了非常大的进步。这在以前真的是无法想象。以前,中国艺术家在海外的展览,可能只能找海外的赞助,国内是找不到的,比如找海外的机构支持你。今天不一样,今天可以在国内找到支持而且可以做大规模的展览。这些经纪人其实是在探路。对他们来说,他们也不知道艺术市场后来会变成什么样。

2009 angel in city 熊宇个展  展场 (偏锋新艺术空间   北京)

  新艺术沙龙:他们也不知道中国艺术市场的未来是什么样。不过他们帮助了我们整个艺术生态的良性发展。
  熊宇:对,所以后来我觉得艺术生态里面各个环节都需要有人。不光只有艺术家、批评家、经纪人,还必须要有很多环节,包括设计师、摄影、艺术品运输、艺术品保险、装框、陈列处理、灯光设置,甚至包括作品包装等等。

2013年 时间的节点   熊宇个展 (场景) (千高原画廊 成都)

    (四川广播电台 新艺术沙龙访谈录音整理)
    采访记者:刘丹放
    录音整理:黄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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