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与此的神交:我们都是惶然者—对话油画艺术家黄立言 文/ 陈蒙

彼与此的神交:我们都是惶然者—对话油画艺术家黄立言 文/ 陈蒙

彼与此的神交:我们都是惶然者—对话油画艺术家黄立言 文/ 陈蒙

时间:2012-03-13 17:01:49 来源:

>彼与此的神交:我们都是惶然者—对话油画艺术家黄立言 文/ 陈蒙

我是个穷困,受苦的诗人,我祈祷过,爱过,唱过!

我的内心充满信念,爱情,才思也是徒然!

因为我是流产生下的小雄鹰!我命运之蛋从不被温暖的翅膀孵育成功。

它就像埃及人的金色胡桃那样干瘪,中空!

啊!人,不过是脆弱的玩物,挂在情欲的线上跳跳蹦蹦,人啊!如果你知道的话,

请告诉我:人是受生命磨损,被死亡粉碎的提线木偶,仅此而已,是吗?

                                                                      贝尔特朗

                                                                《夜之卡斯帕尔》

 

一年又一年,你的岁月,我的岁月。

      “为你小心翼翼地经营着的家庭和你的可爱的小女孩,干杯!”

和你一样的人!你的兄弟。

当我被贴上“不合格”的商标,无奈地离开婚姻的围城,彷徨无助时,这种祝福是真诚的。

我读所有想读的书,看所有想看的电影,听所有想听的音乐,还有我可能随时随地扯上一位妙龄的MM消失在幽暗的欢乐深处。

所有的事物变得抽象,所有的思考变得无限,所有可能的可能都变得可能。

虽然我会偶尔想到家庭的概念,想到那些诗人,画家、音乐家这些创造性天才是如何组建,维持他们可怜的家庭。

人们通过行动来生活,通过意志来监督、纠正,以保证随时没偏离康庄大道地一路走下去。

可我们这些人,天才或乞丐从不满足于幸福的人,都是些爱好无幸的表兄弟。

                                 

 

*

没有用!人就是一些被魔鬼操纵着的木偶,我们生命就是自身的牢房。当人们掌握各种技巧时,他就有可能活在鲜花与掌声之中。

艺术只认识复兴,复兴内心的源头。

在人类的废墟上,只看到行呻者的影子。

一切都将失去

一切都会迷失

《悲伤的不止是你》

谁在时间的深处哭泣?

在这童话般的幻觉和时空错乱之间,一把玩具枪被对准了一只美丽无辜的小鸟。我的呼吸随着这只脆弱的小鸟的呼吸而加重继而变弱再而消逝。震撼的画面效果来自你的随意就像它可感知的虚构情节,通过鸟儿的窒息的呼吸这一中介物的传递,观画者得到了情感的悲悯情怀的升华。

在唯一真实的呼吸声中,时间让人无法理解,正如小鸟是这个世界万物中的梦幻般的小缩影。举起枪来的老顽童仿佛就是在和他的孙子在玩一场枪战,对方在还未开始这场游戏时已输掉了一切。这里的枪具(在《神枪手》里)也可这样理解为,弗洛伊德式的父权隐喻:一位霸道的无节制的父亲式权力。

也许我可以哲学地思考:猎手就是撒旦,人不过是撒旦的玩偶,死亡才是最真实的存在。

存在,在时间中消逝

在死亡中乐并痛地舞蹈着

阿尔托耻笑布勒东的思考是肤浅的,这是因为布勒东没有那种诺斯替教风格抑或感受力。

形而上的痛苦,莫名怀旧的沮丧是时而困惑不安的灵魂企图探出窗棂拥抱生活的影子,你不由自住地画下这些匆匆而过的东西。说它是东西是因为它本身的不确定性因素,在我看来这是一些思想墓室里的虚幻回声,一首隐秘的诗歌。

没有语言的本身就是语言的苍白;

无法画下的事物,才是绘画艺术的极限。

一架飞机滑过天际,没留下尾巴。

《所有的青春都死于怀念》,

大江健三朗喃喃自语:

我在退潮留下的不长的路上匆匆地走着。

                                    

                                                *

也许你时刻感到疲惫,你也的确是疲惫的。这是莫名的神伤,在自己的内部疏离了自己,这是一种意志的力量在起作用。

《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中,分隔我们的不仅仅是方向的简单论调。它在某种不满足的欲望的巨掌下,消极的存在与我们一样呆滞,正如你不法理解都市里的臭水沟的存在到底是不是出于它的本来生存意志。

对自己的无所思索。为什么会给自己带来疲惫?我们曾经思索过什么东西?

没有你,黑夜依然会降临

白天准时会升起

我们头顶的重负会神秘地压下来吗?

生存的普遍性痛苦最爱敲我们这类心灵脆弱者的门扉吗?

为什么所有《有教养的人》都形同陌路,同桌异梦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这是肯定的,因为大家都是深陷其中的孩子般的孤独,从来都不是靠着父亲买回来的玩具活着。

我们努力地工作着,我们都是依靠出卖自己的幽灵为生,或更像是被我们创造出来的幽灵出卖了自己灵魂的人。

在《晃悠的风景》系列抑或叫“与死亡有约”的相关主题画中(听说杨教授慧眼识宝地收藏了其中的一幅,理由是喜欢里面的冷暴力)有一些被扒了皮的羔羊被吊着,晃荡地在等待买主的光顾的情境里,我在不自觉地说到死亡与交易这类永恒的话题么?不,这甚至不是与死亡签约。

这是宇宙生存的意志,人贩子、羊贩子,猎贩子,这些只是宇宙永恒运动中的一颗不自觉的微小元素。我们都是靠着这些理所当然的自相残杀中生活下来的结果,任何微小的体积都有可能在不达终点时半途死亡。这是因为这些体积在生存时有意或无意地占了别人的空间,防碍着别人的生存意志。

弗洛伊德式的理论:上帝娶了暗夜之神为妻,而把暗夜之神弃之为寡妇的乱神,才是我们真正的父亲。

于此,《属于你的我》显然是反讽式的。我不属你,我只属于生存并屈服于生存的意志。

无形于色的恼怒,处于灰暗包围中的恐惧孕育出一种真性情的小丑式的滑稽剧。不幸的是现实中你本人也是这样喃喃自语,永远在讲不清道不明中半途迷失了身影。我们既不能听到你的艺术主张,也不清楚你是如何创造出这些伟大的幽灵。你本人小心翼翼地培育着,之所以是《沉默的存在》,是因为多余的话语会吓跑影子中的一些幽灵。

在光明逼使我们睁开眼睛之前,我曾经在影子中感知到某种东西的蠢蠢欲动。读者可能预感到了我这是在暗示:画家本人可能就是幽灵或是画作里那些幽灵的来源实体,在来自灰暗世界的影子愈来愈清晰地构建成形。大功告成之时,艺术家本人又重逃遁回到他的影子里。爱好哲学思考的人也许会说这是在制造幻觉,除了小丑尚能保留某些来自内心的真实情感之外艺术家本人一再地表达了小丑的概念,阐述一种情境虚无中的存在,揭开真实王国中存在于牢房里的那一种窒息着囚犯的围困。这是否意味着,看不到的世界的背后还存在着一个真实的世界。

《我们终究还是要回去》

回到那里去?

是上帝造人之初的伊甸园吗?

                                  

                                                       *

作品中一些人物的表情我可以试着用几个代表性词语绘述:颓废、抽搐、痛苦、变形,是灰色的反讽或是自朝?魔性般面孔,欲散还聚地吸引着我睁大瞳孔,试图从画面中这些人物可怕呆滞的眼神中揪出一些证据:一颗灵魂暗自哭泣的原因。我努力地摆脱着身陷其中的恍惚,在我稍稍苏醒之后又害怕这些幽灵稍纵即逝,留下的悲伤把我吞噬。

我不知道这些形象来自何处,幻象无处无在地飘荡在我的身旁,一旦凝视它时就会沉浸入身体里。出其不意地呈现的人物呆板,固执地生根于我脑海中,我试图去感受去把握住那种四处弥漫的真实感,它激发了我的思考人性的热情并让我深信,这是真实的是属于艺术家本人的也是属于所有创造性的艺术天才。

萨特对天才的定义:有限的存在与无限的虚无之间的冲突

我同样相信所有创造型的艺术家都同意,有神秘主义倾向的分析心理学家荣格在《荣格心理学与佛教》中的感受,在中午和子夜都听到异口同声的合音(幽灵之声)在缭绕:

那是富有者在追求联盟,但都是空虚的愿望。

那是神圣的诞生。

那是爱情和它的凶手。

那是圣者和它的叛逆。

那是白天最明亮的光,是夜里最黑暗的疯狂。

视之,则是盲目;知之,则是病态;

叩之,则是死亡;惧之,则是智慧;

不抗拒,则是赎回。

 我记不得是那一位诗人写过:“我偷偷地把星星散布于自己个人的天空,在那里创造了我的无限。”艺术家的灵感来自他于本能地感受世界的能力与隐秘性的形而上思考结合的结果。

没有开始也远没有结束,是从存在到虚无的通道,世界是运动的整体。被捕促到并固定在画面上时它是存在的,至少是影子的存在,可它又在倏忽之间化为乌有。在画作与观者之间留下可供幽深想象的空间,它触动着人们的神经唤起我早已丢失在忙于奔波在现实生活中的那份真实情感。而假如我把目光专注地投向它们时,它们个个紧张得像幽灵一样瞬时消逝在暖灰色的世界里毫不踪影。我无从想象这个空间里究竟有过什么。

拉伯雷说:“我做过许许多多的梦,但我茫茫然不知其意。”

它引发着我的极度不安,感到灵魂中突发急病式地一阵寒颤,以至没有力量去反抗这种荒诞。

在《词语破碎之处》格奥尔格写下:

我曾苦苦思索奇迹

斗室中我殚精竭虑:

那照亮我的是上帝?

那显现过的是幽灵?

是我自己产生了它?

思想缄默!心灵祈祷!

由于敏锐的感知的精准性,艺术家便能更好地从人性世界的灰暗角落里抽离出一些它确实存在着神秘性的欲望,展示在人们的面前。

这些遗世独立的人物形象是如此的特立独行,单纯,真实地被空虚茫然所侵袭,折射到我自身的疑惑和欲罢不能的生存状态中来。是如此熟悉它,真切得仿佛是从我的内心世界里飞走的东西,引发我无限的怀旧并从目前的困境里一下子解脱出来。

我深深地吸一口气,这是一种反思自我的举动。

                                   

                                                    *

人的一生就是为了证实自己不是低级动物的过程,匆匆地寻找东西的东西。

生前无名于世的诗人佩索阿写道:“生命短暂而悲凉。暗夜之下的波涛之声是一种夜祷之声,有多少人能在他们心里听到它,长久的希望破灭在黑暗中汹涌泡沫的沉闷重击之下!那些失败者是怎样地流着眼泪,那些已经逼近他们大限的人是怎样地流着眼泪!在我散步海边的时侯,这一切像夜的奥秘和地狱的喃喃私语一样向我涌来。我们这么多人,这么多我们冒牌的自我!在我们的暗夜,沿着我们仅仅感觉到我们情感大潮的海岸,有怎样的大海在我们心中激荡!”天啊!这是怎样的一种语言,只有经过上帝授意的天才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对于生命的重负,我们是否感受着太多太多,却无法停下来静下来谛听一下夜的大自然中的弦妙乐曲。

由于不合作的性格使然,艺术家在努力地挣脱这个高速运转的前进中的社会巨轮,为的是避免一切皆以金融为中心的旋涡中,人们像萨满教巫师在鬼魂附身时那样旋转得越来越快!最后灵魂和肉体真的分了家。不能讨好市场迎合自以为是的庸俗者,权力者、金融家,作品该有的报酬只是乌托梦。离他将近的是葬礼,而不报酬。

我看过无数黑压压穿衣服的闪动尸体,

形象地吐出一些伟大的言辞,

为这个既无理想又无希望的世界粉饰太平;

为这个伪和平的时代的妖魔鬼怪合法化。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电子屏上寻找另一只目光,

所有的丧礼都被包装得欢天喜地,

被埋葬的人养活送葬的人,

死神为每一个快乐的人唱着颂歌。

再沉浸于乐观的,审美的思考,就是可耻!

对于做梦者,地狱中的独行者,失语症者,受饿的艺术家,

宁可躲在工作室里自淫,等待死神的降临。

为什么不呢?

把自己送上祀坛,把战败者的不屈姿态保持至坟墓,

让战败者的知识成为一种嘲讽。

示威,叫喊声发出召唤,一旦中途停下,它就变成了歌颂者。

艺术的命运,只在它的影子里游荡,吟呻才会变成恒久。

让流浪者回到沙漠。

修士回到寺院。

幽灵回到它的角落里。

我关闭了眼睛,打开另一双眼睛

却看到它,如此真实

甚至不想出来。

 

这是在某一天中午,我闭目养神中的几句奇思异想,而你的绘画作品里,我提到的“它”出来了,它就在观看者面前。

文章写完了,我郑重其事一句:希望聪明的观看者在解读黄立言的绘画语言时,不会受生性愚蠢的我一顿乱写的误导而影响了你正确地欣赏观看艺术品的才华。

鉴于此,我夙夜忧虑,诚惶诚恐。

                                                                                       

                                                                                           匆匆初稿于墓室

         2011. 8.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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