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作为一种语言,它颠覆了我们的思想

李山:作为一种语言,它颠覆了我们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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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2-03-12 09:17:38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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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艺术家李山曾与张平杰合作,创作了中国第一件活体转基因生物艺术作品《南瓜计划》。他一直希望最终能复制另一个自己来与他玩纸牌。在他看来,伦理是人类自私、贪婪的产物,也是虚拟的。
        记者:你为什么会关注生物艺术?
        李山:从1865年孟德尔对遗传机理的阐述,到1996年克隆羊“多莉”的诞生,100多年的生物学发展史可谓波澜壮阔。我们没有忘记1997年英国罗斯林研究所宣布克隆羊“多莉”诞生所引发的那场风暴。当时人们最关切的不是克隆羊,而是克隆人,最担忧、最恐惧的是科学家会不会制造出希腊神话中的怪物。冷静之后,人们才意识到人类真的可以取代上帝成为造物主所带来的困惑:从一个被制造者变成制造者,这种身份的改变会使被压迫的情绪无限释放,人类将无法左右自己。科学实证和伦理价值之间的斗争也越演越烈。当生命的“暗箱”被打开之后,生命可以在实验室中成批生产,然后像塑料制品一样被堆放在仓库中,并可随意丢弃,这将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象?我作为一个艺术家没有理由不去关注。
        这也许是人类史最具魅力的时刻。我们除了可以造物还能制造自己。李山何尝不想与复制的另一个李山玩玩纸牌呢?两个李山与两个吴亮打80分,这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经验,什么样的图景。
        记者:生物艺术作为一种语言,有什么特殊的优势?
        李山:生物艺术作为一种语言,它有着自然属性和更强的批判力度,这是其他语言结构和表述方式所无法替代的。
        它可以生长,可以繁殖,不需要找“枪手”复制;它兴奋时可以改变作品色调;它可以在你身上撒娇,不喜欢你它可以逃走;它有诉求生存和提出保护的权利。生物艺术作品打破了生物物种之间的生殖隔离屏障,扰乱了自然界的生物阶序,破坏了遗传的完整性,给生物大同和“人工进化”提供了一种可能。它的特殊优势或者说意义还在于,它改变了观众的欣赏习惯,改变了人们对艺术的认识,打乱了观众的知识结构,造成认知混乱和被迫再次梳理。总之,生物艺术作为一种语言,它颠覆了我们的思想。
        记者:能不能介绍一下《南瓜计划》的过程、结果及其特殊意义。
        李山:选择什么样属性的植物来创作,是我经常遇到的问题。在与艺术批评家张平杰和科学家陈教授商讨后,最终选择了南瓜,理由是特殊造型和较长的保存期,陈教授也有兴趣、有能力做南瓜研究。达成共识之后,我开始勾画草图提出大体方案和制作要求。作为生物艺术作品,必须严格规范制作方法和程序,按照生物转基因原理,采用生物基因工程的操作模式。我们先在实验室完成对南瓜种子的基因修饰,然后再将被修饰和组装过的种子在实验田里育种。4个月之后将结满转基因南瓜的株枝展出,结果让观众大吃一惊。它的意义在于,它是生物艺术史上第一株存活的植物类生物艺术作品。
        记者:在你看来,生物艺术的起源是什么?
        李山:生物艺术的起源,是艺术家对生命的更直接关注。由于生命科学特别是分子层面的生物科学的发展,艺术家得到了一种新的视角和技术操作的可能性。
        基因结构和功能的研究、基因重组技术的掌握、人工制造基因组学的确立,使艺术家不仅有机会将“生命”作为一种材料、一种语词来使用,也为艺术家开辟了一个广阔的遐想空间。生命材料的使用和对生命的人文关怀便是生物艺术的起源。
        记者:在生物创作过程中,你有没有特殊思考?
        李山:如果有什么特殊思考的话,那就是如何将生物艺术实验与生物科技实验的界线画得更清晰一些。
        记者:生物艺术也同样受到伦理的质疑,你是怎么面对的?
        李山:伦理是关于生物技术本质的人文思考,背后隐含的是在技术力量不断强化的背景下的人文质疑。生物艺术作品所以被质疑是因为它在创作过程中所使用的材料同样是“生命”。然而同时它也有着不应该被质疑的理由:它不存在物质功能需求,不存在因为环境释放所带来的问题。生物艺术实验的出发点,是在测试人类的思想而不是给人类提供使用的物质,不存在“我能做什么”和“我该做什么”的问题。“该做”也不应该成为主体的尺度、成为人性本身的价值关切,况且,“我能做什么”和“我该做什么”随着时代不同,有着不同的解题方式。
        伦理本身会涉及个人立场。如果站在生命等价、生物大同的立场上,我们就会发现伦理规范形式本身就是病态的。它是人类自私和贪婪的产物,同时也是虚拟的。在“行善、自主、不伤害和公正”四项伦理原则中,其核心原则,也就是底线原则是“不伤害”原则,而它早已不复存在。我们无时无刻不在伤害他类和己类的生命,还有什么伦理可谈?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和人类觉悟的提升,我们必须重新思考和制定伦理规范。近几年联合国有关机构所颁布的基因伦理和环境伦理都是为了人类的健康和福祉而站在人类自私和人类霸权的立场上的,它忽视了他类生物的生命。
        我的建议是,在克隆人诞生之前,在现有生物物种改变之前,在新物种大批量生产之前,暂时放弃伦理议题,先给生物基因研究和生物艺术创作开辟一个更广阔的自由空间,当所有生物物种的基因获得全面修饰、重组之后,再建构一种所有生物物种都能接受和认可的伦理规范。这才是人类在生物圈内所应该展示的姿态。
        记者:请预测一下生物艺术的未来。
        李山:生物艺术的未来和生物技术的未来一样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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