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彩的最高使命” ——为傅泽南油画集作序

“色彩的最高使命” ——为傅泽南油画集作序

“色彩的最高使命” ——为傅泽南油画集作序

时间:2009-12-16 15:36:52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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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泽南油画有三个系列:《超印象》、《意象》与《新野性》。其色彩之斑斓绚丽,思想之丰富深沉,画力之自由精湛,可谓当代画坛的奇观盛宴!尤其色彩——其色彩运用,不啻敞开了“色彩的最高使命”。
    《超印象——美乎丑乎》他画了数幅,且看“之一”:沙发上一年轻女子扭斜半爬在沙发上,本属歇息的沙发俨然抢夺的战场。是抢夺手中的“绿苹果”吗?应该是吧。“绿苹果”更应该只是一个“意象”(绘画语言),一个象征符号;“抢夺”的后果,造成脸部骇人的窟窿创伤。诗人海子早曰:“欲望像刀子刻在脸上”。“红发”是“厉害”、“魔女”的代名词。跟“红发”相对照的是大片的“亮蓝”:鲜花黯淡了,凸出蒙哀、萎顿与黑暗;似乎鲜花开放了恶果呵。画家表现了波德莱尔的“恶之花”命题。红(头发)、白(花)、蓝(主色),强烈对照(红蓝)与层次叠加(蓝白),色彩的运用不仅显出现代的美学,亦见出思想的根据与内心的风霜。《超印象——美乎丑乎》的命名,就意味深长:其一,画家已超越“美”“丑”的单纯感官确态而走到了审美的实存辩证法;其二,柏拉图已告知世人,辩证法的口吻总对应本体论的苦厄;其三,“美丑”共在于画面,却源自于时间性的映射与命运顿悟,“这是一种难以置信的心理加速度的结果”[①]。说到底,“色彩的最高使命”源于人的最高使命之追踪吧。而仅仅跟踪他的画面,人们已有严重的“缺氧感”与“极限感”!
    在《超印象——美乎丑乎》之外,傅泽南尚有《意象——望着我》、《嘘》、《阅》、《正午》等十多幅以“女性”为主题意象和意象主题的创作。虽然只有女性形象,我却感到发生了一出悲绝凌挫的爱情故事。事实是,女性已由审美本体走到日常世界,以至于《西方文化》的主题也让女性形象承担!这样的主题与命题对女性之美而言无疑是太沉重了,也有点不太公平吧!《商品时代一、二》,把责任似乎归于时代。在商品时代,女性之美是彻底毁灭了,且不考虑画家个体的心冷残酷和情感恩仇。画家自己的代价则是变成《老知青》:丑陋、白痴,凶巴巴与刽子手肖象。傅泽南的《老知青》,既不同于谢楚余的青春甜纯、罗中立的学院变形,也不同于陈逸飞的古典静逸;傅泽南的《老知青》以严肃、冷峻、丑陋狰狞的形象向这个时代提出了精神挑战。唯此,倒有望承担时代性的“色彩的最高使命”。
    在《艺术哲学》,弗·谢林写到:“躯体乃是一切色的真正混合;正因为如此,它与其中任何一种均不相似,而是一切色之最难分的、最佳的融合。这一绝无仅有之色,并犹如其他色调那样不可更易,而且为生命和情态所赋予。愤怒、羞愧、痛苦等的内在活动,似乎使这一色调的海洋汹涌澎湃,使其浪涛时强时弱。总之,这是色彩的最高使命”[②]。
    服色与肤色、景色与气色、光色与神色、色与情、灵与肉,汇聚于躯体、表露于躯体、也成就于躯体!躯体最能够表现色彩的“光彩遍娑婆,庄严成世界”。《正午》年轻女子之惊悚,其根源弄不清是天光、地色?还是躯身内部?却浑然一体,端出天、地、人、神(气息)四元在场的色彩世界。《丰收季节》女子之孕态,犹如蜘蛛的慵懒笨憨则完全属于沉霭大地。《嘘》则一派灵智光色:不仅色之本源“光”到场,且“光”之根源“灵”敞露;让人联想起《创世纪》上帝那创造天光之“嘘”。能在一幅作品中将色彩的两重本源“请”到场,只能承认:画家把“色彩的最高使命”完成了!中国画界,灵智派的色彩世界出现了!傅泽南《超印象》、《意象》选择女性主题,既显示大家风范也敞开了色彩的学术逻辑。不,并非其画面的绚烂亮丽,而是其色彩的性格与品质成就了画家。高贵与深沉是傅泽南色彩的性格与品质,不也是画家本人的性格与品质么?人品与画品诚然不可简单混同,但截然分论更是艺术的歧途与危险。傅泽南近作,既印证了谢林的天才命题,也呈现了卡夫卡女性作为艺术形上学的现代派思想。卡夫卡在生活中对美女与婚姻的拒绝,源于对美与幸福的本体论憧憬。本体论落于表象,难免“受伤”。
    傅泽南选择了美女与婚姻,便也接纳了“受伤”、不幸与危险。美的受伤到受伤的美,生命的孤独与黯然到色彩的海洋与绚烂,既敞开了艺术的辩证法与生命的辩证法,也绽露了艺术与生命之间互动关系的辩证法!
    如果不是对女性《意象》的本体论记忆,傅泽南根本无法对抗功利侏儒与价值虚无。这既是《浮士德》“美丽的女性,引导我们前进”的精神余响,也是卡夫卡女性作为艺术形上学的华夏见证。经过(经历吧)《超印象——美乎丑乎》的辩证法与女性《意象》的本体论两步,傅泽南回到了二十年前自己的《新野性》——真正的艺术创作与生命创造!艺术的真正创作就这么朴素啊!在《新野性》,画家从思想者变成预言家,画作从完美的再现变成完全的表现。
    近二十年前,作为画家的傅泽南就以他的《新野性》引起画坛、包括高名潞先生的高度关注。他却淡出画坛,表达了人文主体“缺席的权利”[③]。如《易》所云:“亡兮、亡兮,系于苞桑”!
    近二十年后,经历了《超印象——美乎丑乎》的辩证法刑役与女性《意象》的本体论记忆的傅泽南,又回到了画坛与他的《新野性》。“日月合璧,先迷后得”吗?尼采的查拉斯图拉吗?“色彩的最高使命”,乃是人的最高使命的呼唤。《新野性》既是一个色彩的世界,又是一个思想家世界和预言者世界。当然了,它首先是一个色彩的、肩负着“色彩的最高使命”的世界。它让人想到塞尚、梵高、马蒂斯等人的色彩,也让我想起维特根期坦的嘱语:
    “不要想,看——看——看”。

           从伊    丁亥年隆冬于西安

    ① 布罗茨基:《文明的孩子》,P109,中央编译出版社1999。
    ② 弗·谢林:《艺术哲学》,P209-210,魏庆征译,中国社会出版社1997。
    ③“缺席的权利”是张志扬提出的一个命题,旨在表现“理性秩序”的中断与人的选择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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