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色彩的“情慾” ——傅澤南油畫色彩分析

劉德 /文

“放眼望去,但見色咬著色翻騰旋轉,如千軍萬馬在捉對撕殺。嚎叫聲呻吟聲不絕於耳,此起彼伏連綿不斷”。“性感的枚瑰色,桃紅色,充斥著畫面,些許淡藍粉綠點綴其間,一派纏纏綿綿,不離不棄的感覺。”這是我日記裏寫下的對傅澤南油畫色彩的印象,前面是指他的“新野性”繪畫,後面是指他的“超印象”系列。 在傅澤南繪畫實踐中有一點讓他著迷,即無數次試驗向畫家透露了一個發現：色彩不僅具有“表情”,還具有“情慾”。“情慾”使色彩不願單身,不願獨處,它需要“伴”。一但它感覺到了孤獨,它會不安,會掙扎,會喊叫。那種騷動不安的如同家貓懷春般淒厲的叫聲、經常在畫家創作時撕裂著畫家的心,以至於畫家不得不趕快想方設法去為它們尋找伴侶,幫它們完成“交配”。這時,叫聲才會平息,畫家才得以片刻安寧。這種感覺,從繪畫開始直到結束。有時,繪畫完成了,畫家準備歇息了,當畫家眼神無意掃過畫面時,突然某處又傳來那淒歷的叫聲,他不得不又拿起畫筆,為可憐的色彩再完成一次“交配”。你看,這就是色彩的“情慾”,一點不能馬虎,熱烈、放蕩不羈! 一筆色彩它是孤獨的,但放進色彩的大家庭裏,他就是一個成員。左有兄弟,右有姐妹,上有祖宗八代,下有後輩重孫,這個大家庭所有成員靠著準確的位置保持自身的平衡。這是色彩的“家庭特徵”。色彩還有另一個特徵,那就是它們因“情慾”而產生的“社會特徵”。當某一個色彩從色彩家庭拉出而投入社會,這個色彩會發出求偶的訊息,即它會暗示渴望與某種它色結合,甚至會有暗示一、暗示二、暗示三,即最合適的、次之的,、又次之的。畫家為它配偶選擇得好壞,它以自身發亮程度來作回應,愈滿意色彩就愈亮。它的情慾是可以被畫家調度的。畫家把它放在社會的上層,它擇偶條件就高,如果把它放在社會的下層,擇偶條件就低。當然,它自身的條件也會限制它的社會地位,上層的色多鮮亮,下層的色多灰暗,上層的色多放在畫面的主體,下層的色多在一些不重要的配置裏。 色彩的情慾的發現為傅澤南在提高色彩的表現力方面提供了依據。在他的新野性繪畫創作中,色彩的“性”的暴力充斥著畫面的每個角落,陽剛的色彩是這裡的統治者,性的“掠奪”,性的“強姦”因色彩的“情慾”隨時發生。最終,畫面形成了大開大闔的激蕩感,暴力感,野性感。而在他的超印象系列繪畫中,又是另一番氣象。在這裡,嫵媚的色彩鋪天蓋地,佔絕對統治地位,凡具男性特徵的色彩都顯得很弱,他們依附“女性色彩”而生存,點頭哈腰,極力奉承討好,與“女性色彩”打情罵俏。加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小筆觸的互相攪合,真叫是生死相許。 傅澤南的繪畫色彩系統完整,語言豐富。他的油畫色調少有重復,這是很難得的。和時下的流行樣式及許多畫家因色彩駕馭能力不夠而形成的色調重復的情況大相徑庭,顯示了傅澤南在色彩方面極高的天賦。他能畫出千變萬化的色彩性格,其中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他滿足了色彩的“情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