挎着大喇叭向前进------------与胡军强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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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08-05-30 11:57:48 来源:

名家 >挎着大喇叭向前进------------与胡军强对话

 你就读于上海戏剧学院学的什么专业?

学的是舞台美术。

 哪年来的北京?

那就早了,79

 经常返往于云南北京之间吗?

经常往返。

 以前生活在云南创库,现在创库的很多艺术家也都选择在北京发展,但是也有一些艺术家选择留守创库,你怎么看待云南作为西南艺术重镇的人才的迁徙?

我觉得是根据个人的需要吧,因为原来我也在创库那边做艺术,但感觉北京更适合自己的发展,所以就两边跑。原来一直想来北京,但是时机不对。我来北京一年多之后有很深的感触,特别是在进入宋庄以后,跟原来圆明园时期的那些画家,认识交流了很多,他们那么多年来一直坚持做艺术,觉着他们非常不容易,从我个人角度来说我是非常敬佩的。他们的那种精神很感人。我来了半年以后一直在自言自语,我们来宋庄干什么?曾经有一个清华大学的研究生,他们有个项目就是调查艺术家的生活水准,有95%的艺术家连一个城里普通百姓的生活水准都达不到,可为什么大家还在一直坚持做这个事情?曾经被称为“盲流”的圆明园时期的那些艺术家现在来宋庄以后,又在宋庄继续做大量的实践,作一种探索,我真的觉着这是宋庄的一种精神。

 

这种精神只局限于宋庄吗?

当然不是,应该说是整个中国的,中国的当代艺术就需要靠这种精神往前走。只是说以宋庄为出发点,因为这里聚集的艺术家很多,像798、草场地、索家乡、费家村这些地方都是具有这种精神的。过去有了圆明园,他们作为中国当代艺术的先躯,在非常艰难的情况下一直坚持。大家为了什么?是为了一种精神上的自由。

 

云南是你的故乡、上海是你曾经读书的地方,而北京则是你现在的居住地,那么你怎么看待北京的各个艺术区(798,草场地,宋庄)、上海的M50、云南的创库这三个中国当代艺术界极具代表性的艺术区域的?

像云南受经济和各方面的制约要小得多,在那个环境也熟悉些,做作品上可以随心而欲些,大量的空余时间可以做艺术方面的探索工作。而北京上海的生活水准比较高,消耗的能量也比较大。

 

你创作的一系列作品,都与每个时代的大背景紧密相关。这是缘于内心的敏感,还是只想用一种个人符号的方式记录每个时期所发生的一些事?

为什么曾经选择在云南长期地、默默地坚持的修炼?做艺术是一辈子的事情,不是十年、二十年的事情。我做的这些作品确实是我个人的体验,我是五十年代末出生的,一出生就经历了各种各样的运动,如果让我现在画别的东西,我就没有办法。因为我的生存环境就是这样,内心有种无形的枷锁。所以像我的作品都是表达个人内心的真实感受。艺术是需要大量的实践的,寻求自己的突破点,

 

每当社会文化中产生一种被众人高度关注的事件(现象)之后(比如超女、奥运),就会有人创作出一系列与之相关的作品,那你是否介意别人说你的作品也是一种“跟潮”之下的产物?

我用作品与大家比较关注的事件结合,实际上也是一种很好的思考,让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反思。在这种时代背景后面,作为一个艺术家应该考虑生存的环境、生态的环境,所以我并不介意。

 

就我个人来说,比较喜欢你早期的《神梦系列》,在极其张狂的视觉表象下实则传达了个人内心里一种很深的隐喻,比如说痛苦、混沌、彷徨、傲慢等等,为什么会这样?

这实际上还是跟个人的生存环境相关,还有这么多年来所经历的各种各样的问题,逐渐形成了个人的内心体验,时常觉着自己像是生活在梦境中一样。把在现实之中很多难以名状的心绪跟艺术上的纯粹相结合,得以思考、创作。

 

《我不是小丑》这一系列作品似乎脱离了现实,但又具有现实生活中的沧桑感。是怎样的一种情境激发出你创作这一系列的作品?

这是父母那代,他们是三线建设者,响应祖的号召,哪里艰苦哪安家,打起背包就出发,事隔几十年了,到现在为止,我依然会唱这些歌曲,好像是印在骨子里,包括血管里都是这些东西。为什么叫《我不是小丑》,我父母那代人是属于献了青春又献子孙,一辈子活得都没有自我,他们那一辈子太累太累了,那种东西简直是无法形容的。所以这个系列的作品从某种角度来说还得感谢于我的父母。

 

迄今为止你已经创作过很多的系列作品,但人们记忆犹新的仍然是《大喇叭》那一系列,而你的工作室也叫大喇叭室,你认为这是因为《大喇叭》系列作品的主题鲜明突出,还是之后所创作出来的作品在人们心中还没有超越的原因?或者这只是那个时期的符号呢?

首先《大喇叭》的作品是在十多年前创作的,那个时候我还是个非常活跃积极的分子,但因为生活在中国的边缘,许多事情没法参与,所以就想找到一种东西、选择大家比较熟悉的来传达我的想法。像我对大喇叭为什么有这么深的感情,可以说在我没出生时就在听大喇叭,因为那个时候和父母住在云南的一个矿区里,整个矿区就被一个喇叭统一,早上喇叭一响,全矿区就沸腾了,起床的起床,喊操的喊操,中午喇叭一响,人们知道该下班吃饭了,等于矿区里所有人的生物钟都被这个喇叭安排了,

 

那是否可以这样理解,这些热衷于你《大喇叭》系列的人,是因为他们跟你有过相相似的经历,所以心里有一种共鸣的心态在里面?

对,确实是这样的。

 

能不能讲讲新创作的鸟巢这一系列?

因为来到北京以后,《大喇叭》这个系列仍在做。但能在中国开奥运会,并被全中国盼了这么多年,所以也想用一个艺术家的身分来做一些事情、思考一些事情。我去过鸟巢,直到现在印象仍很深:从很远的地方看鸟巢上方有几个芝麻点在移动,等拍完照片回来放大一看,啊哟,是人啊!那些工人带着小黄帽在鸟巢顶上工作,真的就好像是个小蚂蚁,这个巨大的钢架建筑,像座丰碑一样,但把人衬得非常渺小。所以我从巨大的钢架建筑与人的对比来思考从而创作这系列作品。

 

从你84年就读于上海戏剧学院,85年就已获得了国家奖,之后的每一年,你几乎获得过各种大大小小的奖,在各地举办了很多的展览,你的艺术道路看起来那么顺畅,有原因吗?

一点都不顺畅,很艰难,包括我现在在北京仍是这样。那天我还在跟栗宪庭老先生的助手讲,苦涩自知啊。我们在云南通过一段时间的探索、实践,现在借助北京这块地方来接艺术的火炬,这个火炬需要很多人,不是通过几个人就能把中国当代艺术推向顶峰的。我们现在都是在摸着石头过河,前景没有那么乐观。

 

03年以来中国当代艺术交易变得异常火热,现在艺术家也在跟着市场走,你怎样看待这一问题?

这还是属于个人的事情,我是属于那种死顽固,可能不会跟(市场),就是跟我也跟不了。

 

在我看来,798像是一个艺术品超市,而宋庄给我的感觉更像一个农贸市场,而且艺术家之间的贫富差距很大,有的像你一样有个人的工作室,有的只是住一个月200块钱的农民房,这必然会产生心理的不平衡,所以有些人的眼睛看起来像是绿的,你的眼睛是绿色的吗?你怎样看待这一现象?

按我个人的看法,修练是需要一个过程的,就像庙里的小和尚、大和尚、大活佛,就像我们看到圆明园的那些画家,好多现在依然非常艰苦,这是需要一个时间的积累沉淀,其实这也是产生一个艺术家必然的过程,既然你要做艺术,心态就要放正。以前在云南农村里,我就跟当地捡垃圾的人住在一起的,并且住了很多年,都是普通百姓,不能因为环境的好或不好去评定谁高谁低,所以说不能这么看问题。

 

你刚才打了个比喻,说艺术圈像一座庙,那你觉着现在的自己是小和尚、大和尚还是大活佛?

我依然还只是一个年纪大的小和尚。

 

是谦虚吗?

不是谦虚,这是真心话。其实没有所谓的高和低,任何人一开始不可能就成为一个高僧,都是这一点点修炼得来的。不是以价格来评定这个艺术家是好还是坏,因为我的作品历来卖得都不好。

 

有些艺术家很介意别人批评他的作品,你怎么评述批评你作品的人?

艺术作品一旦产生出来,就不完全属于艺术家自己了。作品是一种精神上的食粮,供大家来分享。艺术家与观众的出发点不一样,只要你是发自内心的,二者间应该是平等的。只尽力做好自己的作品,就足够了,不去计较太多的外在的因素。

 

中国现在很多的艺术家都像英国的赫斯特一样,拥有一个或是几个巨大的工作室,甚至是作坊、工厂,雇佣着大量的工人、助手,艺术家正在成为资本家,你怎么看艺术资本家这一问题?

我现在就需要这样大的工作室、很多助手来帮我完成作品。我现在有很多作品需要去做,但苦于没有这样的条件。我比较赞成现在西方的基金会来帮助艺术家,推动艺术的发展。我现在就特别需要这样的条件。

 

你觉着“艺术资本家”在中国艺术圈里是贬意词还是褒意词?

这个我就没有研究了,在这方面我是个弱智。

 

假如真的拥有了大的工作室、很多的助手,会介意别人说你是艺术资本家吗?

那就随他们去说吧。我非常向往有一个这样很大的工作室,如果有这样的机会,我会为中国当代艺术圈及现在的一些艺术家做一些事。比如说在他们最艰难的时候,可以去买一些他们的作品。因为我曾经也是这样走过来的。

 

电影艺术刚开始是作为一种新的艺术表现形式出现的,但是由于它的娱乐性,逐渐演变为好莱坞梦工厂,你认为中国当代艺术是否具有娱乐性,或是说最终会成为一个梦工厂吗?

这个应该说还要看发展吧,这不是说由某些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不是受谁的控制的。

 

那你认为中国当代艺术现在是正往良性上发展吗?

就像栗宪庭先生说的,就像一把双刃剑,艺术之水既可载舟,也可覆舟,还是要靠艺术家个人把握吧,看你个人的追求是什么了。

 

现在一年大概创作多少作品?创作时间怎么安排?

我是一个高产户,雕塑一年可以有几十件,绘画也是几十幅。

 

接下来会有什么展览或是计划吗?

计划就是赶紧再好好画些画,准备过几个月在798的个展,可能会在最黄金的时间,现在还正在准备。

 

 

后记:

采访胡军强的过程中,一改我对云南艺术家腼腆、不善言辞的印象。真诚坦率的他并不羞于对艺术的雄雄野心,并将艺术等同于生命。在看似开朗的表象下,实则隐喻了他对不同时期社会大背景之后的种种思考,且在这种思考中孜孜不倦地去寻求艺术创作的突破。胡军强内心对艺术的狂热,使得他将现实生活中所遭遇的动荡视为艺术道路上的潜心修炼,甘愿且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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