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狂欢中缺席 徘徊于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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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狂欢中缺席 徘徊于不确定

时间:2007-11-06 00:00:00 来源:东方早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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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凡从鲁尔区工业时代的废墟中看到了惊人的美感,那些巨大的工业时代的生产设施,是欧洲激情年代的遗迹。“工业风景”系列,也的确是单凡最有激情的一批作品。 单凡卧室的墙壁上挂着一件特别的丝绸长衫。这件原本是白色的长衫被墨迹浸染后,再也无法回复纯白的颜色。长衫其实是他一个影像装置作品的道具,单凡以此描述自己多年来的一种心理状态———一个羁旅海外20多年的中国人,一个在东西方之间无所依附的艺术家。就像物理上一个有趣的现象“不可逆性”,在一半白沙一半黑沙的圆圈里,让孩子顺时针跑动,将白色和黑色的沙子混杂一处,沙地成了灰色。可是让孩子再沿逆时针方向跑动时,沙子再也无法回复黑白分明的本来面目。逻辑在这个现象面前失效了。单凡从这个现象中看到了自己的状态,他这个“墨水人生,漂不白”影像装置作品,是一个生动的自我摹本。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将自己的身份从此定位在一种不确定的状态之中。近日,单凡在上海停留,早报记者专访了这位艺术家。 缺席中国当代艺术狂欢 艺术在本质上排斥精确、明晰的属性,它是对内涵的提炼和对外延的展开,艺术是反系统的存在,它对不确定状态有天然的好感。但是作为一个艺术家,将不确定状态作为自己的定位会是痛苦的。如同推动石块的西绪弗斯,永远在山顶和山脚之间摇摆奔波。所以,不确定和跨文化这两者之间有着巨大的区别。因为跨文化这个概念意味着东西方文化都是随时可供取用素材的容器,而不确定则需要谨慎地和东西方都保持距离。 “你认为自己和徐冰、蔡国强等人有什么不同?”这是记者问单凡的第一个问题。单凡沉吟片刻,将国内当红的一批艺术家以这样的方式划分:王广义、方力钧等人,从未去西方学习过艺术,他们的作品深埋在文革以来到上世纪90年代壮阔而急速变迁的中国土壤中;吴山专、周春芽等艺术家,都有过海外学艺的经历,在西方艺术格局中的步履艰难迫使他们回归,但回来之后都赶上了国内艺术的风潮;另外一类就是被称为中国艺术“空降部队”的徐冰、蔡国强等人,他们至今旅居海外,有过多年艰辛,如今已拨云见日。 单凡没有将自己划入任何一类,也没有直接回答自己和这些艺术家群体的异同所在。但他这番看似粗略的划分,其实已经将20多年来中国当代艺术的轨迹纳入其中———本土派艺术家们以契合西方趣味的方式获得成功并为中国艺术在国际艺术格局中赢得地位之后,在海外迟迟无法进入西方艺术主流的艺术家们纷纷回归,他们分享果实的同时也用自己的西方经验给中国艺术注入了新的可能,这一波持续高潮的中国热也让坚守在西方阵地上的中国艺术家获益,他们恰如其分地打起了中国牌,在保持距离的前提下往返于东西方的语境之中。这是一场盛装舞会,每一个剧中人都以自己的方式翩翩起舞,分享快乐和美酒。 在中国当代艺术的这场狂欢中,单凡似乎缺席了很久。他居住在德国一个自然保护区内的别墅里,远离人烟。客观地说,他在国内的名气并不响亮,远不及他在西方艺术界的影响。在德国,他拥有艺术院校校长、教授等等头衔,在西方主流的艺术圈内举足轻重。他在抽象表现主义策源地德国,靠自己的抽象作品成名,而不是贩卖中国元素。单凡从纯抽象的创作中脱身出来,结合抽象和具象,开始了自己“意象”阶段的创作。“工业风景”系列,也的确是单凡最有激情的一批作品。国内观众很少有机会看到他早期的抽象作品,认识单凡往往始于“工业风景”。 成名前的四个阶段 在成名之前,单凡经历了漫长的痛苦。 20年前一个深秋的某天,德国汉堡美术学院卡比·布莱梅教授画室的楼下,单凡孤独地扫着满地金黄的落叶。他刚刚到德国留学,作为一个学习国画的艺术家,陌生的语境让他无所适从。以前的艺术经验完全失效,伴随着文化认同感困境的是艺术视觉的失灵,他甚至看不懂那些高悬在美术馆中的艺术作品了。毕加索是他当时知道的为数不多的西方艺术家之一,可是这个在当时中国艺术家看来无比先锋的大师,其作品挂在美术馆的现代馆而不是当代馆中。毕加索之后,西方艺术早已经更迭了无数潮流。唯一能给单凡一些指引的人是导师卡比教授,他让单凡去画室楼下清扫落叶,“扫完这些落叶你就能想通了”。他用仅会的中文口头禅关照单凡说,“慢慢来。” 这个颇有禅意的故事被单凡反复提及,正是在那些苦闷的思考和“慢慢来”的叮嘱中,他放下自己对文化认同的执著,走进了德国文化的后花园。由此在一个不确定的地带构建了只属于自己的思想领地。今天回过来梳理,单凡的创作其实经历了四个阶段。 在出国之前,他创作国画,浸淫在中国传统文化之中,确立了牢不可破的身份意识。这其实也是他后来的痛苦之源;到了德国之后,他放弃了国画,转向抽象主义的创作。1987年他重新拿起画笔之前,已经很久没有作画。他用浓烈的油彩画血淋淋的手,画面上满是暴戾之气。他对着画布撒气,以此发泄1984年到德国以来郁积下的郁闷。在这个阶段中,他丢失又寻回了自己的文化身份,他终于承认在“不可逆性”中,自己的身份已经发生了改变,动态的不确定性将一直绵延下去;但是,随着对西方理性的厌倦,单凡希望重新找到艺术创作的激情。因为那些年的抽象创作,“把自己画空了”。抽象作品给他带来了成功,自然保护区里的别墅安放安逸的生活,却抽离了变化的激情。他从鲁尔区工业时代的废墟中看到了惊人的美感,那些巨大的工业时代的生产设施,是欧洲激情年代的遗迹。到了现在,单凡开始画人群。他关注的是弱势群体,他想用这样的方式,创作一个非主流视角下的全球化图像。他又开始了国画的创作,毛竹是他重要的图式。20年一个轮回下来,单凡似乎画了一个圈,回到了自己出发的地方。但其实,“回到”是一个虚妄的词语,在永恒的变化中,任何一个点都无法被“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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